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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4.第二十四章[一更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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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[一更]

第24章

謝敘拿出丹藥,餵給楚清問,而後死死地盯著他胸口處的傷口,沒理韓遠生。

直到楚清問人有些迷糊地用臉蹭了蹭他的手心,謝敘才回過神,目光落在楚清問手中的玉簡上,猜到發生了什麽,淡聲道: “和你們分開後,我碰到了那個兇手,他偷走了我的玉簡。”

這個解釋並沒有用。

問劍宗和淩雲宗弟子直接將他圍起來,神色冷漠,認定兇手就是他。

韓遠生走到謝敘面前,皺眉道: “你特意選擇離開,就是為了襲擊我們,然後再折回來說出這樣一番話把自己摘除幹凈謝敘,你這個算盤確實打得不錯。”

謝敘冷靜反問: “我傷你們幹什麽”

問劍宗弟子冷笑: “誰知道,或許你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,任何惹了你的人你都要殺了。我看李璨師兄就是你殺的,你故意把我們引進來,好把我們一網打盡。”

“說不定他和那個兇手就是一夥的,兩個人裏應外合!”

“把他殺了,給李璨師兄,還有剛剛受傷的人報仇。”

“就算他是金丹修士又怎樣,我們人多,耗死他!”

楚清問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,腦子嗡嗡的,唯一能感覺就是臉頰旁溫熱的手掌。

他止不住地想去觸碰,好讓冰冷的臉頰有所緩和。

柔嫩的臉頰蹭著掌心,謝敘收回手,摸了摸楚清問的腦袋,輕柔的動作讓楚清問稍微清醒。

他瞇著眼睛,打量著謝敘片刻,再次拿起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。

這是完全迷糊了。

謝敘抿唇,沒有收回自己的手,任由他貼著。

韓遠生想過來將兩人分開,被周慕遲攔住了。

他對韓遠生搖搖頭,卻沒多說什麽。

“把他抓了!無論是不是他,抓了他總歸好一些!”不知道誰提議,其他人蠢蠢欲動。

謝敘沒看眾人,他語氣平靜,卻令人聽出幾許輕蔑: “你們抓得住嗎”

眾人惱火,紛紛拔出長劍: “抓不抓得住,試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
“楚清問,你師弟傷人,你到現在還要相信他嗎”韓遠生沈著臉,大聲道, “楚清問你過來,不要在他身邊,否則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只要你過來,我們就相信你和你師弟不是一夥的。”

疼痛減退,楚清問這才發覺自己跟個貓一樣抓著謝敘的手蹭。

他坐直身體,看向韓遠生,虛弱地說: “我們理一下最初的邏輯。”

“什麽邏輯!我看不用廢話了,這個楚清問是他師兄,兩個人肯定是一夥的。”

“之前在客棧也是他,現在進來了,謝敘又傷我們一次!說是假冒,誰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不必再說了,抓住他們殺了。”

楚清問實在沒什麽力氣繼續說話,忽然感覺扶著自己的手松開了。

他一怔,看向謝敘。

少年眼瞳灰蒙蒙一片,被黑霧掩蓋住了。

他像是在看楚清問,又像是在看別處,最終低聲問出一句: “師兄信我嗎”

腦子裏的聲音叫囂著,謝敘眼裏緩緩泛起紅光。

他手指微動,目光略過每一個人,狠戾的殺意從眼裏翻滾而出。

“殺了他,謝敘,這些人幾次三番冤枉你,太過分了。殺死了他們,讓他們永遠閉嘴。”

“他們還冤枉你的師兄,不可饒恕!”

“對啊,他們憑什麽冤枉你師兄。”

“……”

楚清問被那略帶著屈的話問得心臟一顫,想到自己之前的懷疑,有些後悔。

他抓住謝敘的手臂,撐著自己沈重的身體,起身堅定地說出一句話: “信,別人不信,我信你。”

本來要動的步伐瞬間止住,所有的殺意消散,謝敘偏頭,聲線微顫,似乎不敢確信: “師兄信我”

“信。”楚清問再次重覆,扭頭看著韓遠生。

“這裏到處都是毒氣,多少會被影響迷失心智,你們別忘了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。我師弟之前離開,是因為頭疼,怕控制不住傷害人才分開走。至於宗門玉簡,他說了被那兇手偷走了,既然那兇手敢在客棧有第一次,為什麽不敢有第二次”

“都是借口。”韓遠生不為所動,淡淡地說, “怎麽就那麽巧,他走了沒多久玉簡就被偷,然後我們就遭遇襲擊,這麽巧的事可能嗎我師弟們說得不錯,謝敘和兇手是一夥的還差不多,完全是借著頭疼離開偷襲。”

明顯說不通了,楚清問抿唇,有些挫敗道: “我們這樣正中兇手下懷。”

他能理解,畢竟不是一個宗門的,有所懷疑很正常。

說到底,還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兇手。

他肯定就在周圍觀察著他們,時不時跳出來把臟水往謝敘身上引。

“別說了,這種情況下,是不能一起走了。我的建議是分開走,對誰都好。”一直沈默在旁的周慕遲說, “現在重要的是先找到兇手,找到兇手後一切就明了。但為了大家的安全,你們要與我們分開,找到兇手後發信號通知。”

他說到最後語氣中還帶著點歉意。

謝敘轉身要走,楚清問見狀立刻拉住他,死活要跟他一起。

謝敘微微沈默,背對著楚清問彎下身。

楚清問眨眨眼,大腦機械片刻,才反應過來他是要背自己,趴在謝敘的背上,手臂環住他的脖子,輕聲道謝: “謝謝師弟。”

“為什麽跟我一起離開,師兄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嗎”謝敘手扶住他的雙腿,而後背著他起身往前面走去。

“我是你師兄,師弟在哪我就在哪。”腿上的雙手讓楚清問有些出神,他說, “而且我覺得和師弟在一起更安全。”

起碼和謝敘在一起,謝敘會保護他。

謝敘嘴唇動了動,什麽都沒說。

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,韓遠生神色覆雜。

周慕遲忽然說: “你喜歡他嗎”

“不喜歡。”韓遠生猛然道。

周慕遲笑了: “我還沒說是誰呢。”

韓遠生皺眉,瞪了周慕遲一眼: “下次別再說這種話。”

*

楚清問恢覆得差不多,讓謝敘把自己放下來。

他坐在石頭上,摸了摸胸口的傷,可能是吃的丹藥起了作用,傷口感覺不到什麽疼了,精神也好了很多。

“你之前離開是因為頭疼嗎”楚清問想到什麽,看向身側的謝敘。

他坐在地上,靠著石頭,姿態顯得懶洋洋的,微頓後才說: “算是。”

“現在呢還疼嗎”

謝敘偏頭,直勾勾地看著楚清問: “疼。”

那直白到就差說出來的眼神讓楚清問哭笑不得,試探性地說: “那我幫你揉一揉”

謝敘沒有任何異議地將腦袋放在他的腿上,閉上了眼睛。

楚清問手指放在他的太陽穴處,輕輕按揉起來。

力道很舒服,渾身的疲憊都隨著那雙手消失不見了。

謝敘閉著眼道謝,又說: “師兄不覺得我的頭疼很奇怪嗎”

“沒什麽奇怪的。”楚清問說。

現代頭疼的人很多,根本控制不住,有時候疼起來也會各種發狂發燥,因為神經像是被錘子敲打了一樣瘋狂抽疼,嚴重了什麽都幹不了,簡直生不如死。

楚清問體會過一次,就是加班加到二十四小時沒有睡,大腦一直在抽疼,在床上翻來覆去,差點就崩潰,最終打車去了醫院。

謝敘沒再說話。

他閉著眼,睫毛很長,側臉看不出什麽情緒,似乎是真的很舒服,神色極為放松,顯得有幾分乖順。

到底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,放在現代連成年都沒,在這卻要承受這麽多。

或許是因為少年一直閉著眼睛,臉上神情和平時差別太大,楚清問一時看得入神,直到少年倏然睜開眼。

四目相對,楚清問眼底的柔意太過清楚明顯,很快閃過一抹慌亂,錯開了目光。

謝敘盯著他的喉結,想到他之前用臉頰蹭著自己掌心的畫面,唇角禁不住緩緩上揚。

那算是楚清問不可多得的另一面,幸好他看到了。

空氣仿佛變得燥熱起來,楚清問覺得是周圍環境不行,收回手說: “師弟,我們該走了。”

前面有四個路口,其中一個就是看到心魔的那條路,楚清問躊躇了下。

謝敘道: “另外兩條我都進去過,只有這一條沒有。”

他指著中間那一條路。

楚清問說: “那就走這個。”

謝敘想扶著他,楚清問自己有力氣走了,註意到路兩邊都是被毒氣毒死的草,隨口道: “師弟有沒有想過那個人為什麽單單潑臟水給你”

“沒有。”謝敘無謂道, “或許是我比較倒黴。”

他掀起唇角: “也有可能是我看上去就好潑臟水。”

這早已習慣的語氣讓楚清問一怔,步伐停下: “你小時候經常被別人冤枉潑臟水嗎”

謝敘點頭,語氣淡淡: “不知為何,只要發生了不好的事就會算在我頭上,這個世界似乎在逼我走向不好的路。”

腦子裏的那個聲音,會在他做好事的時候出來提醒他:你是個壞人,你應該殺了他,不然後患無窮。

會在他產生不好的心裏想法時,直接引他走向更不好的選擇。

這聽起來像極了在牽引謝敘貼切小說裏從小被人欺壓,長大後被人冤枉走向黑化的人設。

楚清問想了想: “師弟相信這個世界是假的嗎”

謝敘瞇起雙眼: “師兄為何這樣說”

楚清問含糊道: “隨便一說。”

低低的嘶吼聲響起,楚清問看著黑霧彌漫的前方,有些遲疑: “不然我們……”

話完沒說還,就聽到了極為容易被忽略的嗚咽聲。

是人的聲音。

他瞬間想到那些人說兇手擄走了一個人類,抓住謝敘,仔細辨別了一下,確定那聲音就是從黑霧後傳出的。

“我聽見了。”謝敘把楚清問拉到一邊, “師兄在這等我,我進去看看。”

“這裏也不安全,一起進去,我努力不拖你後腿。”楚清問搖搖頭。

看出他的堅持,謝敘沒有再說什麽,而是伸出手,對楚清問說: “那師兄抓緊我的手。”

抓手

垂眸望著那只修長,骨節分明的手,楚清問腦海裏閃過各種電視裏出現的暧昧畫面,蒼白的臉頰微微漲紅。

他想說算了,又聽見謝敘喚了他一聲: “師兄”

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萬魔之淵,危險之地,牽手也是為了保護自己,楚清問把手伸過去。

被握住的那一刻,他瘋狂催眠自己不要去多想,但身體還是緊繃僵直起來。

大腦混亂到有那麽一剎那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,滿腦子都是謝敘手掌帶來的溫熱感。

之前抓的都是手腕,或者是碰一下,這是第一次握住他的手。

楚清問這般想著,越發緊張。

謝敘帶著他走了兩步,倏然停下,楚清問本就有些無措,見他停下更是大腦一片空白。

謝敘目光落在他的手腳上,有些似笑非笑: “師兄緊張嗎”

“不緊張,我只想趕緊找到幾次冤枉師弟的兇手,和師弟一起抓了他。”楚清問想也沒想道。

在這個時候,他還是對自己有明顯的認知,知道自己一個人抓兇手是不可能的事。

“我說牽手,”謝敘握住楚清問的手擡起,直白且不容避開地問: “師兄和我牽手很緊張嗎”

“牽手也不緊張,又不是沒有牽過。”楚清問強行拉住謝敘往前面走,臉頰火辣辣的,像是塗了一層辣椒油,讓他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熱。

說起來,他還真的沒有牽過別人的手,從小到大,無論男女。

對哦,小師弟是男的,他又不喜歡男的,到底有什麽緊張的

楚清問才試圖松一口氣,就聽見謝敘緩緩地說: “既然不緊張,師兄為何同手同腳走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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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清問:我不緊張,真的。

謝敘:你臉紅了。

楚清問:偷拿作者的腮紅抹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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